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郦道元撰写水经注的原因,是强迫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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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郦道元撰著《水经注》的原因,郦学家陈桥驿先生曾在《爱国主义者》一文中有数语涉及这一问题,他说:“郦道元所以能够成为一个向往祖国统一的爱国主义者,并不是偶然的。

他对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版图广大的王朝的概念……当然是从他的广泛阅读和父辈的教育中得到的。但是他之所以向往这样一个广大而统一的祖国再次出现,却是受了北魏王朝励精图治的几位国君如拓跋焘特别是元宏的影响。不过他没有料到元宏的中道崩殂,也没有料到国势就从此一蹶不振。他眼看祖国统一无日,而锦绣河山支离破碎。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,他潜心于《水经注》的撰写,通过著述以寄托他热爱祖国和渴望祖国统一的胸怀。”陈先生认为,郦道元之所以撰注《水经注》是他的爱国主义思想使然。姑且称之为“爱国情结说”。

郦道元具有爱国思想无疑是正确的,但要说《水经注》的创作是缘于他的爱国情结,恐怕值得商榷。陈先生的论述只是一种推断,因为就现有的资料而言,还不能找到相关证据。再者,年至年,北魏走向衰落,郦道元撰注《水经注》,应在孝昌四年()即第二次免官以后。

北魏于永熙三年()解体,锦绣河山不再,这是郦道元无法看到的,因为他死于孝昌三年(年)。所以,道元写作《水经注》,不可能缘于他“眼看祖国统一无日”而寄托所谓“热爱祖国和渴望祖国统一的胸怀”。郦道元撰著《水经注》的主观动机源于他的地理情结与学术追求

01(一)郦道元是北魏一位杰出的地理学家。

从全部《水经注》来看,郦道元记述水道,结构严谨,脉络分明,条分缕析;他繁征博引前人地理著作,并能对其中谬误之处,加以纠正。显然,他是一位杰出的地理学家。北魏官府绘制地图时,曾求教或咨询于郦道元。《水经注》载曰:“余以永平中,蒙除鲁阳太守,会上台下,列《山川图》,以方志参差,遂令寻其源流。此等既非学徒,难以取悉,既在迳见,不容不述。”

郦道元精通于国家的《山川图》,因此能清楚地看出它与地方志记载的差异。郦道元还提到自己查阅地图的情况,如卷二十四《瓠子河》“又东北过廪丘县为濮水”句注曰:“今雷首山西枕大河,校之图纬,于事为允。”

道元作为优秀的地理学家,深得朝廷的信任和重视,在设置或变更地方行政区域时,往往授权于郦道元,由道元具体处理。

《魏书》载:永平初,东荆州表阙阙太守桓叔兴前后招慰大阳蛮归附者一万七百户,请置郡十六、县五十,诏前镇东府长史郦道元检行置之。又载:肃宗以沃野、怀朔、薄骨律、武川、抚冥、柔玄、怀荒、御夷诸镇并改为州,其郡县戍名令准古城邑。诏道元持节兼黄门侍郎,与都督李崇筹宜置立,裁减去留,储兵积粟,以为边备。

郦道元作为中国古代杰出的地理学家,他所取得的成就赢得了世界的赞誉,在世界地理学史上也有其重要地位。日本著名地理学家米仓二郎高度评价说:“郦道元是中世纪时代世界上最伟大的地理学家。……在从全球的观点看来,地理学史不能不提到郦道元。”

02(二)郦道元不满前人对地理的记述流于粗陋,旨在“备其宣导”“布广前文”而撰《水经注》。

郦道元在《水经注序》中回答了他撰写《水经注》的动机,曰:昔《大禹记》著山海,周而不备,《地理志》其所录简而不周,《尚书》、《本纪》与《职方》俱略,都赋所述裁不宣意,《水经》虽粗缀津绪又阕旁通,所谓各言其志而罕能备其宣导者矣。饮河酌海,从性斯毕。窃以多暇,空倾岁月,辄述《水经》,布广前文。

作为地理学家的郦道元,他熟谙前人的地理著作,认为它们都不完备,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不足:或周而不备,或简而不周,或简略,或粗缀津绪等。总的来说,它们记载水道都较为粗陋简略,“罕能备其宣导”,道元对此颇为不满。因此,他志在打造一部力避各书之弊而兼具各书之长、颇为完备的旷世之作。这是他撰注《水经注》的最主要动机和目的。

清人全祖望在《五校本题辞》中指出:“予谓善长之书,当谅其(《水经》)阙失而补救之。”道元说“《水经》虽粗缀津绪又阕旁通”。由说话的语气可知,在郦道元看来,《水经》在几部地理书中是最好的一种,基本清楚地记录了中国主要的山川河流,但记载过于简略,没有旁及枝津等,于是选定《水经》“附其枝要”,“布广前文”,详加注释。

《水经注》弥补了《水经》的不足,内容大大超过《水经》,文字是其二十余倍。《水经》记载的河流只有一百三十七条,而《水经注》的记载扩大到一千二百五十二条,约为原来的十倍。郦道元不仅逐条详细记述每一水道的源头、流向、经过、支津、汇合、归宿以及水道沿革等情况,而且还对每个流域内的山水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加以精彩的描绘。

人文景观包括宫苑、城邑、园林、关隘、陵墓、佛塔、寺庙、桥梁、碑刻等。正像明人黄省曾在《刻水经注序》中指出的:“后魏郦道元……凡过历之皋堆,夹并之坻岸,环间之邮亭,跨府之城隅,镇被之岩岭,洄注之溪谷,濒枕之乡聚,耸映之楼馆,建树之碑碣,沉沦之基落,靡不旁萃曲收,左摭右采。”

不仅如此,《水经注》中还记录了水利工程、风土人情、物产资源、神话故事、历史传说等,还引用大量的民歌谣谚、诗、赋、文等。《水经注》一书引用的文献异常丰富,达四百八十种之多。从《水经注》所涉及的宏博的内容来说,它堪称南北朝时期的一部百科全书。

《水经》只能算作一部简略记载水道的地理书,而《水经注》不仅是一部详细记载水道的地理书,具有重大的地理学价值,而且还兼具历史、考古、民俗、文献、目录、碑版等学术价值,以及极为显著的文学价值。

03(三)郦道元意欲勘正《水经》等前人地理著作之谬误而撰《水经注》。

郦道元在《水经注序》中又指出:《经》又谬误者,考以附正文所不载。所以撰证本《经》,附其枝要者,庶备忘误之私,求其寻省之易。他不但不满前人地理之简略,还发现了《水经》等前人地理著作之“谬误”和“忘误”,旨在通过对《水经》作注而予以勘正。这是郦道元撰著《水经注》的又一动机和目的。

正如费海玑在《郦注的真凡例》中指出的:“郦道元注《水经》是为什么呢?他是化腐朽为神奇,不正确的水系记,变成极有价值的人文地理学。”费氏此说颇为确当。郦道元不仅要纠正《水经》中的错误,还要“求其寻省之易”,写出地理随时代而变易的情况,以求正确无误地反映他所在时代的地理风貌。

郦道元是一个完美主义者,是个治学严谨的人,他考订了《水经》中的不少舛误。如:《水经》以为入河,非也。斯乃河水注济,非济入河。河水又东,分为二水,枝津东迳甲下城南,东南历马常坈注济。《经》言济水注河,非也。大河又东北,迳高唐县故城西。……大河迳其西而不出其东,《经》言出东,误耳。河水东北过高唐,高唐即平原也。《经》言河水迳高唐县东,非也。原经所注,斯乃湨(jú)川之所由,非湛水之间关也。是乃《经》之误证耳。

陈桥驿统计指出:“郦道元批评《经》的错误,……全书就有三十九处之多。涉及十八卷二十四篇。”郦道元之所以能勘正《水经》的错误,是其长期热爱地理事业,认真从事野外考察的结果。

正如郦道元在《水经注序》中所说:“脉其枝流之吐纳,诊其沿途之所躔,访渎搜渠,缉而缀之”。郦道元即使因公出差也不忘拨冗实地考察,研究山川的位置,寻访古迹,了解风土人情。如:余顷因公至彼,故往寻之,其穴处犹存。余昔因公事,沿历徐沇,路经洙泗,因令寻其源流,水出卞县故城东南桃墟西北。余往因公至于淮津,舟车所屈,次于决水,访其民宰,与古名全违。

据史书记载,他还曾在太和十八年随高祖长途游历,可以这样说,限于南北分治,郦道元除了塞外、江南没有亲临考察外,他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北魏的土地。

当然,郦道元还辨正了前人其他地理书、地记和其他文献如中的所记地理方面的谬误。如:雷泽西南十许里,有小山,孤立峻上,亭亭杰峙,谓之历山。山北有小阜,南属迤泽之东北。有陶墟,缘生言舜耕陶据,墟阜联属,滨带瓠河也。大河故渎又东,迳贝丘县故城南。应劭曰:《左氏传》齐襄公田于贝丘是也。余按京相、杜并言在博昌,即司马彪《郡国志》所谓贝中聚者也。应《注》于此事近违矣。

司马彪《郡国志》曰:新城有高都城。今亭在城南七里,遗基犹在。京相璠曰:旧说言邥垂在高都南,今上党有高都县。馀谓京论疏远,未足以证,无如虔说之旨密矣。

在上述例子中,道元指出了郭缘生、郑玄、应劭和京相璠等学者的错误。郦道元甚至还辨正了其他书籍中的不当之说。如:城西北三里,有项王羽之冢,半许毁坏,石碣尚存,......非也。余按《史迁记》,鲁为楚守,汉王示羽首,鲁乃降,遂以鲁公礼葬羽于谷城,宁得言彼也。

孝公又谓之为橐泉宫,按《地理志》曰在雍。崔骃曰:穆公冢在橐泉宫祈年观下.《皇览》亦言是矣。刘向曰:穆公葬无邱垄处也。《史记》曰:穆公之卒,从死者百七十七人......秦人哀之,为之赋《黄鸟》。馀谓崔骃及《皇览》缪志也。惠公、孝公并是穆公之后,继世之君矣,子孙无由起宫于祖宗之坟陵矣。以是推之,知二证之非实也。

总之,“郦道元一一辩其谬误,在全注中大约指出错误处以上”。《水经注》由于勘正了《水经》以及其他相关书籍的谬误,运用了考辩性的语言,因而行文富有考辩性的学术色彩。谭元春评价《水经注》的语言曰:“文辩而有彩”。从这一角度而言,《水经注》又是具有考证性质的学术性散文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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